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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看她,观察,数她的睫毛。睫毛卷卷儿,哈,小叔的这个蠢形容,还挺可爱的不是吗。
在他眼里,她是很好看的。她好不好看和他有什么关系?是没多大关系,可是她好看,他就喜欢一直看。看看又不花钱。不看白不看。
他觉得两人在玩过家家,他没玩过,但他觉得过家家应该和这个差不离。
他又看她脑袋瓜后面的绿头绳,突然觉得那个头绳十分碍眼。她怎么不把它弄丢呀。老戴着老戴着,也不嫌烦。他想,自己此时伸出手,将那头绳捋下来,随手扔出窗外,扔到最高最高的杨树杈子上,多好。可惜不能那样做。那样做很奇怪。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对那个发圈生出了感情,突然就这么丢掉,他会觉得舍不得。
施念虽然心里觉得没必要,可她给他贴的时候还是很细致的。之前她一直很怕的一件事是,她怕自己和施学进是一类人。最后是这份细致让她安心,因为施学进玩世不恭,而她对交给她的事情十分谨慎和上心。她想,我和我爸不一样,我们也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只要我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就好。
其实她刚刚从家里拿了书包回来时,心情已经快好了。因为恢复理智,才意识到之前自己哭成那样好傻啊。可是现在,她给郁谋贴创口贴,不知怎的那个委屈劲儿又上来了。
也许是郁谋说:“要用棉签消毒,不然会感染。”
感染,化脓。哦……
自从家里出事以后,她变得很谨慎。她在学校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生怕做了什么事情让池小萍的负担更重。她是觉得她们这个家再也经不起新的打击了。池小萍赚多少钱她一清二楚,事业单位死工资,一个月都算上有 6500,支援施学进 1500,她妈妈还要攒两三千。真的不容易。
郁谋说蛋严重时,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她疯狂地替妈妈算,医药费一百万,要攒多少个两三千才能还完啊。她觉得自己好差劲!十六岁的她感到无能为力,惊惧惶恐。她胡思乱想,把所有可能的最坏的情况都想出来,她怕欠钱,她怕她妈又要还钱,她好怕好怕。没有人能理解她的害怕。她很想找一间小黑屋子缩起来。
最后一个创口贴贴完,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大颗眼泪吧嗒一下,滴在了郁谋的腿上。
这颗泪她酝酿了好久,她一直憋着,觉得应该不会掉下来,晾晾就干了,可是她控制不住。
郁谋被这颗突如其来的眼泪搞的不知所措。他刚在出神,等他回过神时,女孩的眼眶鼻头都红了,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少年瞬间就吓呆了。
第24章 我,郁谋,保证以后不会讹施念……的钱
郁谋的手忍不住抓了一下头发:她为什么哭啊?该怎么让她不哭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本教辅书上有这个答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没有,高等代数与解析几何上没有,泛函分析上也没有……天呐!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无知的人!
房间里寂静得似乎能听到阳光尘埃悬浮的声音,虽然那并没有声音。
施念率先意识到了这尴尬局面,她转过身,面冲桌面,鼻音囔囔的:“你不要理我,给我一分钟,我自己能调整好。”
这一分钟实际上有十分钟。施念专心致志地伤心,郁谋专心致志地如坐针毡,浑身刺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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