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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邈瞻跪在他的面前,表情隐忍,只是那双满是愤恨伤心的眸子还是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情。
怎么可能不恨,死的人是他最宝贝的女儿。
今日早朝的时候,容淮宣召乔萱入宫。乔萱明明身上的伤势还很重,可是听见是容淮亲自召见,竟是不顾病体就要过来。
他好坏劝不住,也只能随了她。可是谁能想到,容淮今日这番召见,根本就是鸿门宴!
容淮仿佛看不见乔邈瞻的压抑不满,唇边的笑容淡若无物,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慵懒随性:“丞相何必这般看着朕?难道是对朕有所怨气?”
“微臣不敢......”乔邈瞻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几个字,话语之中,哪有不敢的意思。
容淮笑笑,倒也不在意,缓缓道:“今日之事,说来是朕不够仔细,竟将丞相的女儿看作了刺客,一时手快,一箭射杀了,丞相不会怪朕吧?”
乔邈瞻将身子俯得更低:“臣不敢......只是,既然是误会,可否让臣将萱儿的尸体带回去?”
“可是朕已经昭告天下,说死的人是刺客,必定要以儆效尤。刺客丞相若是将乔萱带走,朕天威何在?”他的话语平静,面色尤带着几分笑意。
城门口,寒风冽冽作响,容淮的笑意笑容在其中,凉薄到叫在场所有人心头发怵。
庆嘉帝登基之后待下温润,此番性情大变,真叫人胆寒,不知如何自处。
而乔邈瞻听见容淮的话,早就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终于按耐不住,他陡然站了起来,从一旁的部下腰间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当朝天子。
“陛下......请陛下不要欺人太甚!今日,臣一定要带走萱儿的尸体!”乔邈瞻拿剑的手姿态凌厉,一张脸憋的通红,大约是被气狠了。
容淮面无表情地看着抵在自己咽喉的箭,笑意淡若无物:“丞相当真好手段,现如今都能拿着剑威胁朕了?这江山,还是容家的江山。”
“陛下不要逼人太甚!”
乔邈瞻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看着一旁已经剑锋出鞘的御林军,眸光猩红,困兽之斗:“本丞相不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想带走我的女儿!”
场面眼看就不能收拾。
而在乱象之中的容淮,脸色依旧毫无波澜。
“乔相想带走女儿并无不可,只是这般的话,朕未免难做。倘若丞相能主动卸下丞相繁职,朕必将乔萱的尸首双手奉上。”
原来是为了这个......
乔邈瞻连连倒退好几步,目光一片死寂,突然笑了:“狡兔死,良狗烹,陛下不愧是萱儿看中的人,当真比先帝狠上十倍不止。陛下就不怕后世骂名吗?”
他说完,颓然地垂下手,剑掉在地上,沾染了尘埃。
“后世的事情谁知道?朕不在乎旁人怎么想,朕只要捍卫住朕想要的。丞相,你若是想好了,就做选择吧。留下你女儿的尸体,或是留下你的官帽。”
乔熙赶过来的时候,恰好就听见了容淮说的这些话。
她心口一紧,连忙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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