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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这都是因为她。

是他把她挡在身下，如果那天阿尔不在的话，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是怎么样的——也许已经去了天堂。

她又往阿尔那边瞥了过去，他闭着眼睛，医生正在帮他上药。那种药膏是很痛的，可是阿尔面无表情。

又是那种心酸的感觉了。艾波咬住唇，一张好看的脸皱皱巴巴的拧在一起。

阿尔冷不丁的闷哼一声，艾波觉得简直有钝刀在慢慢隔着自己的心脏。利刀才能一针见血，但是钝刀不行，只能慢慢磨着，慢慢磨着，一直到整个心都被划拉得千疮百孔，血液一点一点滴下来。流干了血，那种痛的劲儿才涌了上来。

她垂眸，不敢再看。

但是她的脚又生了芽，移动不开，就像被钉在那里一样。阿尔上了多长时间药，艾波就呆呆的看了多长时间。

反而是阿尔抬头的时候看到她，向她伸出手，艾波这才走过去。小脸皱在一起，强颜欢笑的表情。阿尔说：“真的一点都不疼。”

他扬起笑脸，长长的眼睫毛颤动着，像蝴蝶落在他眼上。黑色的眸子锃亮。

“真的不疼。”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艾波点点头，转过头去。又把泪憋在心底。骗子！怎么可能不通。小时候艾波的手被玻璃割破，缝了之后又拆线，好久之内还都是疼的。

更何况阿尔伤的那么严重。

如果他直接说自己痛，或许艾波还没这么难受。但是他这样忍者痛，就为了安慰她。她却觉得难受到话都说不出来。一颗心闷闷的，马上就要哽咽。

这一幕又推到第二天再拍。

这次艾波更小心了；她绷紧了自己，注意自己动作的移动幅度。就怕不小心碰到阿尔的伤口，但是缺点在于过于僵硬和呆板。又注意这个，又注意那个，这一幕怎么能正常拍呢。

导演只好又喊了cut。把艾波叫到一边。

“艾波，你心里在想什么，能告诉我么？”库布里克一反平时的暴君形象，和风细雨的对艾波说。

她沉默一会儿，没有说话。

导演就发了火：“你知道自己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吗！我们这些人陪你在这里继续耗下去都无所谓，但是阿尔呢？你这样的表现，对得起他吗？”

艾波湿了眼睛，努着嘴，哭了起来。导演一下子被她磨得没有脾气，猜到艾波僵硬的原因，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波说：“我觉得都是我害了他。他根本不应该这样的，那天的事情和他一点都没有。可是他为了保护我，自己伤成这样。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好害怕——导演，我好害怕。”

“我知道他一直喜欢我。可是这让我更加难受。他救了我，他爱着我，我却不能回报给他同等的感情。”

库布里克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喜欢阿尔吗？”

艾波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说：“不。”她又哭了出来。

库布里克说：“阿尔救你，又不是为了让你报答。他既然已经选择放手，你就不要给自己太多心理压力。毕竟，你没有做错什么。他喜欢你，那是他的事。爱情，是双向的，不是单向的。你过得快乐，做出合心意的选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