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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骆安娣说,“你一脸不幸福的表情啊。”
诅咒,又是诅咒,而且还是威力非同小可的那一种。齐孝川猝不及防:“什么?”
刚刚出去接电话的秘书小跑回来,及时打断这一刻的僵局:“我先回去了。我女朋友那里出了点事。”
“咦?”骆安娣也被转移关注,拿起座位上的公文包递过去,“怎么了?慢一点,请不要落下东西。需要帮忙叫出租车吗?”
他急匆匆地回复,走之前还把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不用了。”
齐孝川也站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她妈妈怀孕了。”
“什么?”
“就是她妈妈又怀孕了啊,我女朋友的妈妈。她气得半死好像,现在正一哭二闹三上吊呢,”秘书边往外走边说,“五十多岁了的爸爸妈妈还生二胎什么的——”
被留在原地的齐孝川和骆安娣没有面面相觑,却也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之后还说了些什么呢?齐孝川不记得了,他只知道骆安娣回去了柜台后。然后他就继续绣着,绣着,绣着素昧平生甚至连一面也没见过的女人的脸。那不是一个小工程,但他的确做得很投入,灯亮度细微的改变都没注意到,直到茶杯在他面前被填满。因为长时间盯着针线,连视野都模糊了,抬起头,他一时间没看清她的脸。骆安娣说:“也要注意休息喔。”
她是真的一点都没变。
即便在分别时也毫无烦恼般微笑的骆安娣,对待任何人都不可能放任不管的骆安娣,这么多年无影无踪的骆安娣。
不费力气地判断出按这进度完成不了,齐孝川将未完成的手工艺品放回原位,随即起身去结账。
骆安娣熟稔地使用收款机。她没有涂指甲油,手指边也没有任何死皮,纤细的指腹突出了关节,垂着脸,因此睫毛也格外分明。
齐孝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思绪却飞驰回到许多年前。
骆安娣忽然朝他伸出手来。
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能狐疑不决、踟蹰不前地望向她。她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反而用那干净的目光看过来。
齐孝川突如其来感到局促。又是那种久违的惘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并不明白自己到底该做什么的感觉。还只有是孩子的时候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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