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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老爷又叫了他一声:“老毛?”
老毛麻了,下意识回道:“噢。”
谢府差事费脑子,他不想干了。
在众人起疑之前,老毛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脱口道:“少爷方才扔鱼食,撞假山上了。”
谢问:“……”
亭旁有假山,山石够硬够锋利,撞了能折、能流血,没毛病,就是显得他脑子有问题。
老毛是个宝,且用且珍惜。
谢问这么想着,笑了。他应该生气的,但他的模样生得太好,在几个不知情的长辈眼里,那真如清风拂柳。
“池边风大,世侄懒散惯了,四体不勤,几位叔伯见笑了。”谢问说。
“哎,哪里的话!”高侍郎他们原本还有些尴尬,毕竟这折腕的缘由着实有点……嗯……但一看谢家公子这浑不在意的气度,他们还有什么可尴尬的,还是这句老话:王孙意气,君子雅量。
君子的糗事能叫糗事吗?不,那叫轶闻趣谈。
“何来见笑之说啊?”高侍郎道,“倒是世侄你这手腕骨可不能随意包扎了事,得仔细处理才是。”
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找府里的陈伯去请大夫了。等谢家老爷差完人又送了客,转头回到池边,已经人走亭空——连谢问带老毛,包括那俩小丫头都没了踪影。
谢老爷:“……”
“少爷呢?”他问负责洒扫的小厮。
小厮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实道:“牵着马出门啦。”
谢老爷:“……”
谢夫人去了趟绸缎庄,回来就见自家老爷站在荷塘边闭着眼捏鼻梁。
“怎么了这是?头疼?”她问道。
谢老爷说:“问你家公子哥去。”
谢夫人三言两句问明缘由,笑了半天:“哪能怪他啊,怪你。高侍郎这个月‘碰巧’进八卷绫绢,你家公子快给他抄完整册书了,能到今天才折手,已经够给你这亲爹面子了。”
“是,我还得谢谢他。”谢老爷绷着脸拱了拱手。
谢夫人嗤笑了他一声,又问:“公子哥人呢?”
“接连下了半月雨,听闻十里亭山那带的杏花落了,他难得有点空闲,估摸着闲游去了吧。”
夫妻俩聊笑的时候,他们口中的公子哥刚过半里之外的留仙桥。
那石拱桥的名字虽然沾了点仙气,却从没见哪路仙客来过这桥上,倒是总有乞丐流连徘徊在这附近,讨些吃食衣物。
为此,有人避着这桥走,有人则常走。
“今日真是稀奇,一个乞儿也没见着。”小召东张西望,像是特地奔着乞丐来的。
老毛的心思却还在他家少爷的“断手”上,他看着谢问一圈圈拆下布条,问:“这血是哪里来的?”
谢问用拇指捻了一下“血”,摊开手给他看:“朱砂。”
“朱砂?那不是都在药柜里吗?”老毛纳闷,药柜在他房间隔壁的角房里,而谢问一直没离开池边。
“小丫头们从你那儿顺来的。”谢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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