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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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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从驿站背后的草丛里爬出来, 手里还攥着不知放了多少天的干粮。他绕着闻时转了两圈, 犹犹豫豫地从那可怜的口粮里掰了一小块,递过来说:“你也找不见家啦?”

小乞丐说自己爷爷是个跛子, 年纪大了有次摔了一跤,没过多久人就没了。他年纪小,不记路,绕着树林转了不知多少圈,就是找不到家在哪,便成了野孩子。

后来,那个小乞丐成了闻时的徒弟。

关于这个徒弟,后世流传的说法不一。有人说他是闻时故交的孩子,刚出生就被定下当徒弟了,只是命不好,没过两年师父就折在了封印大阵里。好在他天资卓越,愣是没辜负闻时徒弟的名头,到了十三四岁,终于出现在了名谱图上,于是闻时这条线,一脉单传。

这个徒弟跟闻时的性格截然不同,倒有点当年钟思的影子,也可能是爷爷那里继承的天性。

闻时这里聊不动,他就满天下找人聊,聊完了来问闻时,那个大家讳莫如深的祖师爷长什么样,有画像么?

那是某一年的夏末秋初,夜雨连绵,落在屋外的树上,沙沙作响,总让人想起深山里的雨声。

闻时提笔蘸墨,站在桌案前,盯着微晃的烛灯想了很久,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的模样。

不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记起一张轮廓模糊的面具,半善半恶,半鬼半仙。还有鲜红长袍和一束白梅花枝。

他东拼西凑地画完一张图,想在旁边写下名字,结果落笔就是一个“谢”字。

徒弟直接看愣了,问他为什么要写这个字。

他答不出,沉默而茫然地站在那里。

笔上落下一滴墨,啪地一声落在那个“谢”字上,转眼便湿漉漉地化成一团。

闻时心脏猛地一空,就在那一刻惊醒过来。

睁眼前,他在残留的梦意里听到徒弟问他:无相门里来去一次那么痛,何苦要受这种罪。

他说:丢了东西,找不回来不得解脱。

徒弟问:丢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空空的躯壳,想了很久说:我的灵相。

***

闻时睁眼便看到了一根木质横梁,高高地悬在房顶,单靠味道就能分辨出来,是松木的。

接着,他又看到了熟悉的枝干,以及枝干上悬挂的鸟架。

鸟架是空的,在风里轻轻晃着,好像须臾之前,那上面还站着一只巴掌大的金翅大鹏鸟,只是忽然展翅飞出了门。

这是……他在松云山顶的房间。

他怔怔地看着晃荡的鸟架,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旁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哥你醒了?!”

是夏樵。

闻时眨了一下眼,倏然回神。

他从床上撑坐起来,夏樵连忙过来帮忙,还端来一杯茶,却被他抬手挡住了。

“人呢?”闻时嗓子又沉又哑,话也没头没尾。

夏樵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师父在隔壁他自己屋里,枯化在退,只是速度有些慢,尚未睁眼。”

说话的是卜宁,他还借用着周煦的身体,却对整个松云山熟门熟路。他用布巾缠裹着手,端来一炉汩汩沸着的药,搁在桌案上,嘴里的话一句没停:“钟思和庄冶灵相受损有些严重,我起了个阵给他们养着。至于金翅大鹏鸟……”

他收了布巾,擦了一下手指说:“金翅大鹏鸟枯化也没退净,又受了惊吓,要醒过来恐怕还得再等等。”

闻时已经下了床,正要往门口走,听到这话就是一愣。

“受惊吓?”他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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