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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沉默许多,复又叹了口气,伸手抹动琴弦,低低歌咏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4]”

太平站在皇帝身旁,见一缕阳光从镂合欢花的窗中射进这满是尘土的废居,照耀着皇帝鬓边一丛醒目的白发,心中浮起一阵空旷的悲意,这本该喜庆的日子,于四哥于她,都来得太迟,于是恩赐也被蹉跎成了差错。

薛崇简散朝后便立刻去探望李成器,见门上的匾额已经换做了“宋王府”,淡淡一笑,他进屋后,李成器正卧床看书,见到他微微诧异,道:“你怎么来了?”薛崇简笑道:“我怎么不能来。”李成器将书缓缓合上,道:“花奴,这几日就算避嫌,你先回去养伤,莫到我这里来。”薛崇简歪着脑袋打量他一下笑道:“你怕旁人说你在朝上虚情假意地推辞,背后又倚仗太平公主的权势,觊觎太子位,是么?”李成器微微一笑:“我是不是虚情假意,你该知道。”

薛崇简想起他朝上说的那句话,心终是软了,在他身边侧卧下去,揽住他道:“我知道。”李成器道:“你既知道,今日朝上就不该说那句话。”薛崇简哼道:“我看不惯他的那些手段。”李成器轻叹口气道:“花奴,其实刘幽求先站出来,反倒让我轻松。我最怕的,便是爹爹要立我为太子,我已是行止有亏之人,没有资格执天下重器,更怕连累你受后世人的议论指责。”薛崇简听他提到“行止有亏”,心中微微一动,有些迟疑道:“表哥,你心里明白,你若力争,这太子位是争得来的。今日你脱手放了它,十年二十年后,可会后悔?”李成器摩挲着薛崇简的手背,低低笑道:“你在我身边一日,我便一日不悔,你需让我这一世都莫要后悔。”

薛崇简得了他这句话,最后一点疑虑消除,只觉无限欢喜,反倒无话可说,只抱着他,温软的嘴唇在李成器脖子上来回蹭着,一双手也渐渐不安生起来。李成器被薛崇简撩拨得心中如被一支鹅毛来回轻扫,笑着按住他的手道:“别闹。这已是我心中最后一个未解之结,再过几日,再过几日我们便都自在了。” 薛崇简这次并不勉强,在他颊边一吻,便起身离去。

第二日皇帝并未上朝,而是留在武德殿处理朝政,谁知宋王府长史奏报中书省,宋王李成器昨日回府后,一日未曾用饭,王妃劝谏,宋王说道平王正位储君之前,他无心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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