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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就想看一次芭蕾舞,就一次。我已经攒够了钱,也辞职了。九月份干完了我就去苏联大使馆……求您了,冯·施瓦伯格先生,就算看在我爸爸的份上……”
说真的,野崽子一边说,一边泪珠滚滚,模样好不可怜,施瓦伯格差点就心软了。可这傻瓜竟然提起了伊万诺夫!施瓦伯格攥紧了手枪,“你爸爸?哦,上帝啊,如果你爸爸知道你背叛了祖国,跑到联邦德国做了妓女——”
“我不是妓女!”雅各布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拭眼睛,“我的钱是用劳动换来的。”
“妓女也是靠劳动。”施瓦伯格讥讽道,“自己去看你那高尚的舞剧吧!看完了就滚回你老家去。记得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施瓦伯格总是心神不宁。都怪野崽子!他本来预定了木料,工人也检查了地板、壁炉和烟囱,他可以无忧无虑地坐在舒服的躺椅上看书,逗弄伯莎——最近这小猫学会了与人握手,真是聪明伶俐!“我们不要他的脏钱。”施瓦伯格抱着雪球,“他太脏了……俄国人,你知道俄国人吗?他们非常脏,不讲礼貌和卫生。好的,我们不提俄国人了……唔,我可以读一首诗……”
可是,施瓦伯格就是没办法完全将野崽子抛诸脑后。芭蕾舞,开什么玩笑,同性恋的舞蹈,男人穿着白色紧身裤摆出各种扭捏的姿势,又是抬腿又是弯腰,满满的性暗示!假设法国人将浪费于色情行当的精力应用在正确的领域,也不会短短三十八天便全境投降。那时候,很多投机取巧的蠹虫想方设法被派驻去法国,在那边安全而舒适,甚至能够品尝红酒。“跳舞。”夜里,施瓦伯格无法入眠,“舞蹈?音乐?不,没用的东西……”
他想起那个夜晚,野崽子在路边等他下班,愉快地跳跃和旋转,像一头灵活的鹿,姿态决计说不上难看。这个蠢笨的小杂种很喜欢谈论舞蹈,在公园树荫下滔滔不绝地讲解舞蹈的术语,提起那些舞步的名称,绿眼睛闪闪发亮。“我不该总琢磨他。”施瓦伯格沮丧地起身,坐在台灯前翻看杂志。小说发表了,读起来有几处瑕疵。雪球睡眼朦胧地凑过来,他挠挠猫咪的下巴,长长地叹了口气。
施瓦伯格带着律师去了杜塞尔多夫,以满足日益高涨的、他称之为“好奇”的奇怪的心理波动。波利亚科夫呆在剧团,似乎职业生涯有了起色,在人模人样地教导一教室目光空洞的小崽子弯腰。“我很忙。” 波利亚科夫显然立刻认出了施瓦伯格,面露惊慌,“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们谈谈。”施瓦伯格打断他,“你是雅各布·阿列克谢耶维奇·库兹涅佐夫的老师——你教他什么?”
“雅各布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他说不定回苏联了呢!”
“哦,是啊,他会回去的。回答我的问题:你教他什么?”
波利亚科夫脖子上搭着白色的毛巾,他用毛巾擦了擦额头,“您可以小声点吗?”
“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介意告诉这帮小孩的家长你是怎样抛弃学生的。”
“我对雅各布很好!” 波利亚科夫涨红了脸,“我教他跳舞,这有问题吗?那班学生里我对他最用心。不信你去雅各布本人,他绝对说不出半个反对的字眼!我没有抛弃他。”他悔恨地绷紧了嘴角,“雅沙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听话、努力、勤奋,有天赋。我想让他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在联邦德国生活会如此艰难,我——”
“有天赋?”施瓦伯格捕捉到了一个单词,心脏陡然收缩,“你的意思是,雅各布在跳舞这件事上,具备天赋?”
波利亚科夫闭上了嘴,“不,”他结结巴巴地比划,“我是说,他……算是……”
“雅各布到底跳得怎么样?”施瓦伯格瞪着波利亚科夫,“你不是一直告诉他,他不可能当舞蹈演员,最多在人群里?”
“你是说群舞吗?一开始都要经过这个阶段,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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