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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是个很好的名字,来自一位古代的大帝。从英国到俄罗斯,那么多人共同分享这份源于古代的荣光。美好的命名蕴含父母的期待,但他不是。施瓦伯格明白,他的名字只是随随便便取的,字母A打头,最容易找到的一个名字。

“……滚。”

“阿历克斯。”

多好啊,阿历克斯,亚历山大的昵称。叫这个昵称的人不多,家里人这样称呼他,却并非出于喜爱。阿历克斯,就像霍斯特养的狗,一个小玩意。后来,在外面,学校的老师、同学、上级、下级、同事……叫他什么的都有:死神、吸血鬼、达瓦里希……全部满怀恶意。至于在西伯利亚的十年间,他几乎连原本的名字的都失去了。伊万诺夫虐待他,辱骂他,叫他“假娘们”、“半个残废”,还给他取了个恶心的俄国名字。阿廖沙、阿廖沙,他被迫写下来,写到本子封面上,写在名单上,久而久之,就连其他德国俘虏也这样喊他,阿廖沙……

“阿历克斯。”昆尼西的怀抱十分温暖,人的温度,人的气息。他比施瓦伯格高,似乎也不擅长拥抱。他坚持用别扭的姿势,手臂箍住施瓦伯格的肩膀。施瓦伯格能感受到他的胸口起伏,在这个距离,他能看到昆尼西耳边的头发,蓬松卷曲,闪耀着金子般的色泽。

“你、你知道吗?”

施瓦伯格努力伸出手,想摸一下那簇头发,“纯种”的明证,他幼年时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我——”

他哽咽了,“我——”

对此,昆尼西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你说得对,阿历克斯,我们的确很像,第一次你叫我去办公室,我就感觉到了。”

没错,在很久以前,施瓦伯格编造无伤大雅的谎言,假装为父亲和兄弟的死亡而难过时,就隐约有所察觉。昆尼西默然地望向他,蓝眼睛里流淌着某些奇特的情绪。施瓦伯格选择了无视。后来,不知自何时开始,他不再提起虚假的过去,转而谈论眼前,同样,他因被那双眼睛凝视而感到不自在,可他从没有仔细思考过原因。

然而,昆尼西真的能够体会吗?他是个幸运儿,从出生就享受母亲的关爱。他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拥有最纯正的雅利安人的外表,无忧无虑地念完大学。他在战争末期才加入战斗,一场战役结束就被美国人俘虏,在战俘营没几个月便被释放回家。他的妈妈爱他,他的妹妹爱他,那个美国佬迈克尔·费恩斯也爱他。施瓦伯格记得费恩斯的眼神,热切地看着昆尼西,仿佛他是盘子里最美味的一道佳肴。

而他,他是不同的,命运仿佛注定的悲剧。他是私生子,母亲是俄国来的女仆。他在婴儿时期就吃不饱,发育不良,活脱脱童话故事里的小矮人。他没有金头发和蓝眼睛,相反,一对眼珠绿得出奇,怎么看都不像德意志人。没有人爱他,没有,虐待如家常便饭——刚出生时,父亲试图淹死他。他的兄弟们,塞给他手枪,以他的受伤或死亡取乐。本以为塞巴斯蒂安·赫尔曼爱他,结果仍是失望。小巴斯蒂只不过拿他当性玩具,一个会开口说话的娃娃。

“你他妈不知道。”施瓦伯格死死抠着昆尼西的后背,“你不——”

“我知道。”昆尼西轻声说,“我明白。”

他看出来了吗?藏在施瓦伯格灵魂深处,惊恐的,小小一团蜷缩起来的东西,他一直想要抛弃、杀死、毁灭的鬼影。

“……”

“你很痛苦。”

啊,痛苦,是的,痛苦。再没有比这个单词能更精妙绝伦了。他的人生就是由大大小小的痛苦组成的。痛苦与生俱来,他接受痛苦,带去痛苦。痛苦已经与他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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