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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似的拉起他的胳膊摇晃,“你满身骨头,我抱着你睡觉都做噩梦——我以为自己抱着骷髅!你就是不想让我开心。笑笑,笑一笑。好,你笑起来露出一颗牙,这颗牙很尖,正常人不会有这样的牙齿。一定是你吃过人肉的缘故。你承认么?好吧,你不承认。去好好反省吧!”伊万诺夫松开阿廖沙,拍拍他的脸颊,然后哼着歌儿,怡然自得地下楼去了。
第45章 黎明
年到1954年间,施瓦伯格度过了在西伯利亚最为平静的一段岁月。实际上,“亚历山大·海因茨·弗里德里希·冯·施瓦伯格”这个名字已不复存在,矿场的所有人,就连他的德国同胞都忘记了他的真实姓名。“阿廖沙”,大家这样叫他,也有人管他叫“会计”。在工作簿上,他的名字就是“阿廖沙”,不知谁用铅笔写下了五个歪歪扭扭的西里尔字母。他用橡皮擦了半天,擦得干干净净,重新写上“冯·施瓦伯格”,第二天,那五个字母再度出现,还故意用蓝黑色钢笔墨水描粗——毫无疑问,肯定是伊万诺夫干的。
“阿廖沙是个好名字。”那天夜里,伊万诺夫美美地抽了会儿烟,然后跳起来打死一只围着电灯泡嗡嗡转悠的飞蛾,“要不然你还想叫什么?米利亚?门沙克?我说,你是你家最小的孩子吧?”
“差不多。”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差不多’!”
“我父亲有很多情妇,所以,说不定在外面有私生子。”
“坏地主老爷才养小老婆!也是你老妈不够厉害,要是家里的女主人足够厉害,男人一出去找女人就用棍子敲他的腿,他才不敢找——找——你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情妇。”
“对,情妇!或者给你取个名字,叫莫洛斯,你是冬天生的,对不对?”
“没错。”
“冬天生的小孩性格都不会好。”伊万诺夫断言,“我是夏天生的,我妈妈生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差点儿死掉!唉……”
伊万诺夫依旧时不时提起他的家人和未婚妻柳德米拉,只是不再殴打和辱骂施瓦伯格。“等有空了,我得回村子看看。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重新盖起房子。我们那的草原一望无际,可漂亮啦。村外有大片的树林,比这儿的树林好,干净、敞亮,小杨树笔直笔直,白桦的树皮像姑娘的脸蛋那么光滑。西伯利亚的树林让人瘆得慌,沼泽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掉进去。有次我走进去,想打两头土拨鼠,差点一脚踩进泥坑。幸亏我机灵……”
施瓦伯格编织毛线,给伊万诺夫缝补毛衣上的小洞。伊万诺夫的毛衣每个礼拜都要缝个两次,不是袖子扯破了,就是下摆拖出一根线头。他举着毛衣,粗声粗气地叫唤,“阿廖沙,阿廖沙!你个懒婆娘……”他要新毛衣,他要喝浓茶,他要填满烟草的烟斗。他满足于眼前的生活,声称自己是世上最快活的男人。
“你这家伙呀,早晚要后悔的!”乌里扬诺夫带着儿子奥列格,小不点刚学会走路,好奇地握着一根粉笔,“没女人总归不行——你不去城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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