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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阿廖沙忙活。“你这个假娘们越来越像真娘们啦!除了不能下崽子,你啥都能干。看来我对你的改造挺管用。”他愉快地哼起了歌儿,呼噜噜地大吃起来。阿廖沙回到铁炉边,捧着他的那份。已经很不错了,窗外西伯利亚的永夜似乎永远不会散去,他得活着,努力活下去……
虽然,说不定明天他就死了。
第2章 昆尼西
“滚出来——滚出来——”
他躲在人群之后,拖着脚步,站在最后一排。已经到了这个时节,才稍微有了点春天的影子。昨夜他被巨大的轰鸣声惊醒,有人说,那是叶尼塞河冰层崩裂产生的响动。
他睡着了,持续的轰鸣让他做了一个难得的美梦。在梦里,他还是那个令苏联人闻风丧胆的死神。虎式坦克是他最好的伙伴,他坐在里面,戴着帽子,骷髅帽徽闪闪发亮。他贪婪地嗅着暖融融的机油的气味,昏黄的灯光晃动着,轰隆,轰隆,引擎的噪音震耳欲聋。瞄准,射击!轰隆!T34炸上了天。他得意地仰起头,这次战斗结束后,他又能为老伙计的炮管增加几条光荣的击杀环?
梦醒了。如果在梦里死去,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他拖着脚步,低着脑袋,耳畔回想着坦克垂死的哀嚎。在这里,他没有名字。他不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东线死神,而是可鄙的渣滓,背着死缓判决的囚徒。当然,为了活到现在他付出了一切——苏联人本来是要绞死他的,他干的坏事足够上十次绞刑架。他不甘心,他才二十六岁,他得活下去……于是他出卖了能出卖的所有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人人都这么干。最后他活下来了,暂时地活着,被发配到这个极北的不毛之地,做一名矿工,用力气和血肉赎罪,直到死才是赎清罪孽的那天。
清早,一个年轻人死掉了。他在矿井里被石头砸伤了脑袋,没人救他,他被扔在那,听天由命。能不能活下去,看上帝和苏联人的旨意。毫无疑问,苏联人懒得管他。那个年轻的孩子也就十八九岁,嘴里一直喃喃地哭叫,妈妈,妈妈……太烦人了,好像全世界就他有妈妈似的。几个老兵给他喂了水,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后,这个大孩子喊着妈妈咽了气。在众人麻木的眼光中,他剥掉了这个年轻人的衣服。他的衣服,曾让他自豪的党卫军制服早烂成一堆碎片,他穿上了这套带着体温的国防军制服,摘下那枚兵籍牌,戴到自己脖子上。有朝一日他如果能离开这里,他就把这个小牌子送还给那位母亲。不过,前提是他能活下去。活着非常难,西西伯利亚平原会吞噬他……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这些,垃圾!”
阿列克谢·伊万诺夫从清早就开始喝酒,两眼通红,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其实他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可他身上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和胜利者的骄傲,他只有刻骨的仇恨。
据说,他的家人——两个姐妹,一个兄弟以及父母都在战争中没了性命,他本人也身负重伤。他恨德国人,可能这就是他被委派了“矿长”这个职务的原因之一。“矿工”在渐渐死去,死掉的就扔进废弃的矿坑——这比纳粹集中营还要人道一些,不是吗?至少没有剪下头发编织毯子,剥掉人皮做灯罩……伊万诺夫把集中营挂在嘴边,“人渣!”他提着一根棍子,“人渣,废品,都该枪毙,人渣活着只会浪费粮食……”
他拖出一个人,用棍子起劲地殴打。那人有头褐色的头发,在寒风中像窝匍匐的草。他惨叫着,伊万诺夫打得更起劲了,“去死吧,去死吧——”
几分钟后,殴打停止了。伊万诺夫踢开呻吟的俘虏,鹰一般的目光在一排排恐惧的面孔上逡巡。他有双锐利的灰色眼睛。最后,他盯着一个角落,“你,滚出来。”
一个有趣的礼拜一。
施瓦伯格已经很久没感到过“愉快”,尤其是从某个人身上。但卡尔·冯·昆尼西格外与众不同。施瓦伯格观察了整整一天,得出结论:这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不但因为出众的容貌,还因为更深层的一些特质,沉默、严谨、忍耐——
就像个样本。施瓦伯格在本子上随意写了几个字母。伴随着下班铃声,时钟敲响,当,当,当,昆尼西抬起头,茫然无措地看了眼暗黑的窗外,然后又垂下眼睛,在面前的文件上画了个小小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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