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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儿人都打完了饭,轮到罗qiáng。
罗qiáng刚把饭盆递过去,管盛饭盛菜的值班犯人哗啦一声儿把饭桶给撤了,没好气地说:饭盛没了,没你的!
邵钧瞧见了,那天周建明就没盛到饭。
这人也没咋唬,冷冷地盯了那几个值班厨子一眼,拎着空饭盆儿走了,默不吭声地坐到食堂的某个角落。
黑布鞋坐着的时候跟别人都不一样。
这人不坐凳子,而是蹲着。
他静静地蹲在凳子上,嘴里咕哝着,嚼着什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一点,整个人像一座沉郁的山影,又像丛林中潜伏的一头蓄势待发的shòu,或者说白了,像极了在银行门口蹲守踩点儿的一职业劫匪,怀里揣一把54,极有耐性,一动不动,静待着猎物
邵钧挑眉盯着黑布鞋,研究了半天,有意思
他从管教的小灶里盛了半汤半稀的一勺肉烧冬瓜,扣了俩大馒头,递给这人。
你的。邵钧说。
罗qiáng没动,但是眼皮抬了抬,扫了一眼邵钧,明显很意外。
邵钧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歪着头:他们针对你,你自己清楚为啥。
罗qiáng没吭声儿,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忒么的,也饿着呢。
邵钧说:早知道有今天,迟早要认罪伏法,当初gān嘛gān那种不地道的事儿?那就不是爷们儿gān的事儿,让人瞧不起。以后给咱戳起来,好好学习,努力改造,活得像个人样儿。
我是五六七八班的管教。以后再碰上事儿,跟我说。如果想说话,想找人谈,骨头缝儿里痒痒,或者思想上有疙瘩,直接找我谈!
邵钧给新犯人一口饭吃,可绝对不是同情,怜悯,或者大发善心。
做管教的,就等于是养牲口的;圈里养了一大群各色各样的牲口,品种也没的挑了,赶上啥是啥,赶上大熊猫就是大熊猫,赶上草泥马就是草泥马。但是喂牲口是职责所在,三爷领这份工资的。
罗qiáng蘸着冬瓜汤,三口两口啃完了俩大馒头大号的那种,一个四两!
邵钧嘴巴叨叨地说个不停。
罗qiáng抹了抹嘴唇上的菜汤,眼皮都没抬,跟面前的吧的吧批评教育他的邵钧哼道:再给来俩。
邵钧:
罗qiáng抬眼,用下巴示意:馒头。
邵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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