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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夫人连忙把支走了,她接过轻竹递来的软巾擦手,还不舍得走,只站在旁边看,对山光远包的饺子评头论足。
言夫人忍不住道:“山小爷也就是话少脾气好,你自己啥也不会干,就会使唤人!”
言昳嘿嘿一笑:“我不就是这样让人深恶痛绝的大小姐嘛。”
到饺子包了好几锅的量,言昳也开始揉眼睛了。言夫人看了眼西洋钟:“也差不多了,咱们又不是旧族,不用全守到天亮,特别是昳儿、山小爷你们几个,不是前些日子都在奔波吗?赶紧去睡吧!”
言昳确实这些日子累了,她喝的又有些多,微醺加困乏,忍不住打着哈欠道:“咱们明儿早上起来也不用走亲戚,您也别守到早饭了。”
言夫人看着言涿华在麻将桌上输的底儿掉,立刻让大家散局:“明儿也一天的事儿呢,还要布置院子,还要贴春联,先都给我回去睡几个时辰。”
轻竹问:“西院住不下了,要不山爷住偏院来。”
言昳只打哈欠,咕哝道:“行,偏院也都收拾出来了吧。我赶紧回去拆了头发,再不拆我觉得我头皮都快被早上梳的这个髻给扥掉了。”
她没管山光远,只被轻竹扶着,摇摇摆摆的回屋去了。
回了屋,轻竹又端了醒酒汤来,还给她拿巾子擦洗了脸手,言昳觉得自己是极其困,但躺到了床上,今天灌的七八两酒,就跟要把她给烧了似的,她脑子乱的睡不着。
轻竹还不累,说去给言夫人帮忙收拾主堂了,言昳自己光脚起身,踩过软毯,把窗子打开了条缝,吹进来一点舒适的冷风。
院子里廊檐伸展,月色如霜。凤翔府凛冽干净的空气灌入屋内,她听着外头爆竹声仍然此起彼伏,估计要响到天亮去。
她觉得自己酒劲儿没散,头晕晕的,心里茫然也安定,托腮在窗边坐会儿,想清醒清醒。就忽然瞧见一个黑影,从回廊那边大步走过来。
她吓了一跳,等快到近前了,才瞧出来。言昳穿着睡衣的圆润胳膊撑在窗边,乌发如云的脑袋从窗子伸出来,叫道:“山光远?!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干嘛呀。别、别跟我说你又喝多了!”
山光远面色看不清,他摘了披风,只穿了件深藏蓝色曳撒,声音沉沉道:“我没喝酒。”
言昳托腮:“哦,好像是。你没喝酒就没意思了,那就别来找我了。”
山光远似乎皱起了眉:“为什么没喝酒就不能来找你了。”
言昳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现在嘴上没有把门的,道:“因为你不喝醉就不让我摸了。”
那头屏息了。山光远没说话。
他半晌道:“……你别趴在窗子上了,再大点声,别人都听见了。”
言昳一挥手:“嗨,有什么别人呀。你有事儿吗?”
山光远吸一口气:“你开了门,我有话跟你说。”
言昳哦了一声,先合上了窗子,而后光脚从榻上跳了下来,打开了门,仰头看他:“我时间可宝贵了,你半夜要是没什么事儿就来骚扰我,那我可不能奉陪。”
月如钩,高悬在山光远背后的天空上,大的像是唾手可得,言昳仰头看他,只能看清轮廓。
山光远半晌道:“……二小姐。”
言昳歪头看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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