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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竹跟她有些默契,刚刚言昳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多等一会儿再过来。
只是轻竹估计以为她在跟山光远安排一些秘密的行动,或者说一些紧要的话,并不知道他们这儿已经拉扯到了这种地步。
山光远手里的提灯高高举着。
照亮他的侧脸轮廓。
他不回头看她一眼,就跟路灯似的站着。
言昳有些为难。如果是别人引起她的怀疑,以她的性格估计会糊弄到逃出这里之后,找机会跟他分道扬镳,或干脆设计弄死他。
但现在是山光远!
这几年,言昳对他丝毫怀疑都没有过,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多少次她熟睡的夜晚,他都在外头守着,只一墙之隔。
这样的关系,突然崩裂出怀疑的缝隙,言昳就要按不住的发疯了。
如果山光远都一直诓骗她,欺瞒着她,那就是言昳重生后的头等奇耻大辱!
不,是所有人生加起来她最无法接受的耻辱!
她一想到这些,就坐立难安。
但现在,言昳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
哪怕是夺了山光远的刀,他也有一只手就能掐死她的本事。这个男人是刀光剑雨、尸山尸海里爬出来的,有时候会迸发出排山倒海般令她惊骇的气场来。
她知道玩官场、商场上那些,长线钓大鱼,十个山光远也玩不过她,可这样近的距离下,没半点转圜的余地,没一个外人能插手,她就真要被他轻易弄死!
山光远忽然转身,言昳惊得咬着牙关,几乎要发出一点小小的尖叫。她心下一横,想着要不要真的将刀再上前一分,山光远的大手从天而降,捉住了她手腕!
他跟捻开含苞的月季花似的,两指一压,言昳手腕发麻,松开了手,眼见着又钝又锈的匕首要落地,他脚一垫,又一踢。
那匕首斜插进密道低处的泥墙里头。
他默不作声的在脏兮兮的刀柄上踩了一脚,匕首刀刃全没进软泥里,只剩下刀柄半截在外头露着。
山光远捏住她手腕翻过来。
言昳的手就跟她那脾气似的,紧紧戒备的攥着拳头。
山光远手往下挪,又跟有妖术似的在她掌根一捏,言昳吃痛酸麻,他轻易拨开了她细软的手指。
看掌心里没有擦伤,没有扎刺,只有满手的灰。
山光远看了她一眼。
言昳跟踩了耗子似的,缩肩瞪眼,毛都要炸起来似的,紧紧抱着刚刚的夺去的他的刀,仿佛能用眼神把他逼退。
山光远没想到时隔多年,又看到她如此戒备的眼神,真想狠狠的按她脑袋:养不熟的猫!
但又有一丝心虚:他明知她性子还欺瞒他,也早该料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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