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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旭宪剧烈的哆嗦起来,口中呜咽着惨叫,李月缇在屏风那头几乎站起来了,紧紧蹙着眉头。
言昳笑起来,拎着花瓶的瓶口,将沾着点点血迹的花瓶,贴在了他脸上:“将近十年前,赵卉儿不也在这屋里惨叫了吗?你那时候态度还不如我好呢。毕竟我现在可没有嫌弃你的叫声……”
白旭宪抖得更剧烈了,他顾不上指骨尽断的右手,转过头来看向言昳,仿佛见了恶鬼。
言昳跨过来,重新拿起那张和离的契书,捏起白旭宪指骨断裂后动弹不得的拇指,沾了一下地上的一摊红印泥,而后盖在了和离书上。
她吹了吹,笑:“你看咱们这么配合的多好。冬萱,帮我把下一张拿来——看,这是要将我送到言家,请求言家收留我的信件,这也来按一个吧。”
白旭宪现在当然没有不配合的能力,也按上了指印,只是他整个身子开始往柱子的方向缩去。
言昳喜笑颜开:“从今往后我便是言昳,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哪怕你死了,这白家的家业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块抹布而已。我可不愿意为了这点钱财,就背着我最讨厌的姓氏。”
她正要回身去拿剩下一些书信,白旭宪口中的布团竟然掉落下来,他哑着嗓子低低哀叫了一声,发现自己能出声后,竟然一边往后蜷缩,一边声音颤抖道:“卉儿,你……你是不是……”
言昳背对着他,笑起来:“是不是冤魂附身,是不是恶鬼重回,只为了向你索命。”
白旭宪竟涕泪横流,挂着那骨碎肉软的右手,狼狈的想要坐直身体:“不是我……不是我非要杀你的!是你一点都不想着我!是你为了自己的家族,却要舍弃你的丈夫!我也当时没想要杀你——”
言昳知道,白旭宪上辈子厌恶她,恐惧她,正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赵卉儿的一丝冤魂,附在了她女儿身上,来向他讨债了。
言昳干脆笑道:“我都从阴间地府回来了,你跟我说这些假话,以为谁能信。”
白旭宪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发颤:“我不是……我……”
言昳回身,倚着长桌,冷冷的看着他。
白旭宪舌头几乎发苦发麻,他望着那高高在上且骄傲的眼神,赵卉儿到死都是那样的目光。
查清赵卉儿生前的事情,孔管事的夫人是最大的突破口,也是从她,言昳得知了一些府上旧日奴仆的名姓,一路追查,询问,终于从很多人口中拼出一些往事。
听说赵卉儿第一个长子,是在京师去世的。
当时是赵卉儿因风寒在家,白旭宪便独自带着孩子与众多高门贵族一同踏青出游。
但当时,已经有大笔风流债的白旭宪,正巧跟同行的某位同僚的妻子有些婚外情,便把孩子交给奴仆带,自己找机会在山上搭起的营帐里,与人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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