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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一举一动皆意气风发的五条悟。
那份沸腾的怒意早已充斥满胸膛,如同烈火、如同滚油,如同被炙烤至风化的大地,每一颗砂砾皆被扬起, 拥簇着他在这遮天蔽日的沙尘里孤身彷徨,直到他挥起手, 想要毁灭什么——
想要毁灭一切。
“答对了, ”
五条悟抬手, 并拢的指尖凝聚咒力, 对准眼前这个男人。
“奖励……不,回敬是这个。”
当反转术式生成的正面能量被注入[无下限]术式之中时, 明亮的赤红色被迅速汇聚于指尖,好似一点自极暗深处泛起的亮光。
第一次成功了,[赫]。
随即,这点光在转瞬之间便朝伏黑甚尔急射而去, 化作一道半径逐渐增宽的笔直光束——却拥有着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斥力。
即使伏黑甚尔及时用[天逆鉾]侧在身前格挡, 亦足以使他被这股无法抵消的冲击打飞出去,贯穿好几栋建筑。
待烟尘散去, 倒在废墟里的伏黑甚尔才发觉,自己直接被这一击打到位置更高些的石壁上。
而不远处的五条悟苍瞳微合,双手张开着, 好似在拥抱这个世界。
此刻,体内的咒力奔涌如失控的海啸,过量灌注在[无下限]术式里的效果使他半浮半飘在空中,苍瞳倒映着那深深扎于薨星宫地底的虬结根系。
它盘桓在这间薨星宫本殿之内,散开的枝叶一直顶上了那片石制的穹顶,宛若神话里的世界树根基。
此处是高专之下的地底,照明的东西是电灯、是烛火,是一切人造的产物,却唯独没有光。
——这可不行啊。
五条悟的心底,冒出了这个念头。
伏黑甚尔已自废墟中站起身,将[万里锁链]重新扣在[天逆鉾]上,将它当作一种流星锤似的长距离冷兵器来使用。
如果没有能破除[无下限]的[天逆鉾],单凭体术的他是无法杀了五条悟的。
没错——再杀一次五条悟就好了。
他要否定他,连带扳倒这个否定了自己存在的咒术界。
这是属于伏黑甚尔的自尊心在作祟,是一样早已被抛弃的、微不足道的无价值之物。
却在此刻涌动于他内心,令他做出了一个真正错误的决定。
伏黑甚尔瞬间发力暴起,在冲向五条悟的同时甩出[天逆鉾]——在这一刻,后者却仅是屈起二指,盯着他的那双苍瞳无悲无喜,亦如人类仰头眺望天穹。
抱歉了,惠。
“[茈]。”
假想中的正无穷与负无穷产生碰撞、交融、湮灭,瞬间爆发的无穷质量超越空间所能承受的极限,在被弹指推出去的瞬间,便以摧枯拉朽般的恐怖破坏力,笔直洞穿了其运动路径上的一切物体。
斜上方的薨星宫穹顶被当场切割出一个正圆的洞——再等了几秒后,周围失去支撑力的石砖与土块才纷纷下落,令这一束射入的太阳光线愈来愈大,直至照在漂浮于空中的五条悟身上。
啊啊,夕阳原来是金红色的吗。
五条悟望着那一小块刺眼的晚霞,好似在凝望着自己的新世界。
“天上天下……惟我独尊。”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他喃喃念出释迦牟尼在降生之时,所咏唱出的偈语。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伏黑甚尔在那一瞬间试图收回[天逆鉾]防御的动作并没有效果,半个身躯被切割出一个利落的空洞,仅剩血液在缓慢下落,填补空缺。
原本充斥在这间薨星宫内的蝇头也逐渐自坍塌的殿顶飞出,散开在高专校内。
似乎引发了大量警报,但那也无所谓了。
五条悟的苍瞳终于自那片血似的晚霞移开,落在濒死的伏黑甚尔身上。
“还有什么遗言吗,惠的爸爸。”
他平淡开口,问出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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