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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被训斥的那位“尼克劳斯先生”看起来要比沃尔夫年长一些,听了这话竟也只是背地里翻了个白眼,然后规规矩矩弹着试剂瓶取样。
所有的研究员在职位上都是平级,并没有谁高谁一等的说法,沃尔夫其实没有资格训斥谁;取样不规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就是看起来有些磨叽,浪费了一点点时间而已。
但类似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次。
由于沃尔夫先生的“多管闲事”以及“言辞刻薄”,导致这间实验室的气氛十分压抑,而沃尔夫先生本人也没什么朋友,中午总是“可怜巴巴”地一个人在餐厅吃饭。趁他不在时,大伙儿总要聚在一起嘲讽他是“实验规范监督员”,唾骂他“以打压旁人为乐”。
托马斯很好奇,既然大家都这么讨厌他,那么如果在被挖苦时还嘴了又会有什么下场呢?
直到一个叫大卫·尤迪特的肌肉老哥终于愤怒地叫他“闭嘴”,托马斯便见识了什么叫下场——
“尤迪特先生,你已经35岁了,还没什么像样的成果,你自己就不着急吗?”
“在国联化研所工作近十年,挥发池的温度控制都不达标,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挥发池一次反应需要一小时,而你就用这一小时做了一个注定报废的实验。”
“我不关心你在做什么实验,也不需要知道你的实验受不受温度影响,但就你这个实验习惯,我开始明白你为什么至今一事无成了。”
“从你开题时我就说过,你发现了很好的课题,但这项研究在你手上绝不会有结果。如果你真的有认真查阅文献,会发现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有人用过你那套研究思路,是完全行不通的。二次实验确实可能找到新的突破口,但那也绝不是你尤迪特先生可以做到的。”
“开题时皮克西西先生给你的建议都十分中肯有效,可你完全没有听进去,固执地做着一些无效操作。我几乎开始怀疑你并非能力不够,而是刻意懈怠混着这份国联工资。尤迪特先生,你觉得你对得起纳税人的钱吗?”
“我真不明白我凭什么得跟你这种人做同一份工作。”
托马斯同情地看看涨红着脸的尤迪特先生,又看看那位面无表情地盯着仪器的沃尔夫先生。
他似乎还能看见当年那个留着小辫子的男人居高临下地训斥自己的模样。
是的,被沃尔夫先生骂一句,会毁掉人一天的好心情。
但是如果真的还嘴了,就会被骂到自闭。
他就像是皮克西西先生的反面。当人压力大时,皮克西西先生负责解压,而沃尔夫先生则负责继续施压。至于旁人受不受得了这些压力,他不管,他只希望自己骂爽了。
托马斯很好奇,这得是怎样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够在明知自己被所有人讨厌的情况下继续我行我素。但拉拉却悠哉地说:“他不过是把自己的压力转嫁给别人罢了。自卑到极点,所以喜欢通过打压别人来找自信。我们不搭理他是不和他一般见识——毕竟在扭曲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性格变|态一点情有可原,就当同情他咯。”
*
所以沃尔夫这人令人讨厌到什么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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