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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就是文小华的父亲,主抓金融领域工作,近来政绩突出,是大人物的红人,握我的手:家阳都长得这么大了?程兄,我们还能不老?

小华怎么你们认识?我父亲问。

家阳上过我的节目。

我喝得再多也知道这种场面会在人的脑海里孕育什么前景,何况这个女人对我感兴趣的不加掩饰。

我父亲说:过年的时候,伯伯请你们吃饭。

小华很高兴。又跟我父亲重复拜年的话,我舌头发硬,什么也说不出来。

文小华的左右逢源成了当天晚上我父亲在家教训我的口实。

你那么大人了,见到长辈连个年都不会拜?

我没说话,想拿起报纸读。

你给我放下,程家阳,你的礼貌哪去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听他老人家训话,心里数绵羊。

一只,两只,澳大利亚的,新西兰的

我母亲不以为然:我们这样的人家用跟谁应酬?再说,女孩子那么能说会道的有什么好?

妈你说的一点没错妈你真是我亲妈关键时刻还是你好。

我管孩子,你闭嘴。

他再说我就要笑起来了。

不过说句实话,文小华的风度和气质都是无懈可击的。长于言词也是必要的职业素质。这个女郎,基本上挺完美。

这个时候来解围的是我的叔叔婶婶,过来拜年,从自己家的农场带来新杀的羊,保姆仔细拾掇了,切成薄薄的ròu片,我们涮火锅。

叔叔婶婶问起家明,说眼看过年了,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叔叔说:还是小二儿听话。

我父亲看我一眼。

每人家过年都不一样,我想,菲是怎么过年的呢?她跟她妈妈做饭都非常好吃,茶jī蛋,茶jī蛋。

吃完了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完了几圈麻将,我今天吃得多,喝得多,有点疲惫,上楼睡觉。

打电话给乔菲。关机。

可能没有充电。

我洗了个澡,再打一个,仍然关机。

我的手机上是她的照片,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半夜里突然作了噩梦,鲜血,很多鲜血,充斥我梦境中的整个视野,好像电影《闪灵》中的镜头。

我一下子从chuáng上坐起来,浑身是汗。

我的胃剧烈的疼痛,里面像有一个螺旋形的钻头上下窜动,我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恶心,一点点地gān呕。我从chuáng上跌到地上,咕咚一声。

我醒过来,家明在我旁边。我觉得胃部的疼痛已有所缓解,可还是不能平躺,不能伸直身体。

我给你打了止痛针了。你没有那个量,gān什么喝那么多酒啊?

不是那回事。我说,迷迷糊糊的,我喝酒没问题。我此刻浑身不舒服,不仅是胃,五脏六腑摆得好像都不是地方。

我拿过来电话,又给菲拨了一个,关机。

太夸张了吧。家明说。

我放下电话,心中不安。有恐惧感,一点点压下来,笼罩在我的心头。

她到沈阳坐的是火车,这没有问题。我托朋友帮她在那边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可是,她能不能找到他?能不能顺利拿到票?如果不,这个傻丫头会不会一着急坐大客回家?东北冰天雪地的,快过年了,跑长途的会不会为了多挣钱超载?

我越想越担心,反复拨她的手机,都联系不上。

这样折腾到第二天下午,我买了去沈阳的飞机票。

临走之前,我又给她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居然打通了。她接起来,说了一句喂。

就在这一刹那,我像是溺水的人将要窒息的一刹那被人拽出水面,我几乎是吼出来:你怎么又是这个毛病?怎么总关机?

家阳?

还能是哪个?

我刚到家。到沈阳,有点事耽搁了。我爸爸妈妈还数落我呢。

我听到她的声音,其实就没什么气了,刚才吼出来,真有点矫qíng,平静下来,尽量低声说:什么事啊?有事你也得打个电话啊。没赶上火车吧,坐什么车回的家?

啊,大客。

我真拿你没办法了。我差点过去找你。乔菲,这是第几回了?

哎。

她在那边叹了口气,我这一颗心一下就软下来了,隐隐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有点累。我不跟你说了,电话费怪贵的。

我真想说,我给你存一千元的。想起以往的教训,生生咽回去:我担心了,昨天晚上,胃疼得要命。

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就是半夜做恶梦,起来胃就疼。好在我哥哥回了家,帮我处理了一下。

你刚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给你爸爸妈妈拜年。

谢谢。你也是。

我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

起码能过个安心的年了。

第二十三章

程家阳

大年初三,旭东约了我去郊外骑马。天气晴好,我们骑了好一会儿,然后坐在会所里休息。

我翻开报纸看,娱乐版的花边新闻里介绍明星们如何过年。

吴嘉仪赴英国休息,接洽西片著名导演。我读出来,看看旭东,他像没听见一样。喝了一口英国烧酒对我说:我跟你说件事,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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