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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壮壮的酒量是固定的。
一瓶下去,心qíng很忧郁。
两瓶下去,脑袋有点晕。
三瓶下去,世界很美好。
四瓶下去,民族大和谐。
五瓶下去,彻底晕菜。
而这一天,朱壮壮破天荒地喝了六瓶,比晕菜还多一瓶,这是个超越人间直达神佛的境界。
唯一能记得的只是些片段。
片段一,对面的海耳变成了两个,摇摇晃晃。
片段二,屋顶的日光灯像烈阳,直晃得她眼泪冒泡。
片段三,她用啤酒咚咚咚地敲打着桌子,跟海耳讲述自己的委屈:她怎么能抢别人的男人呢,这不是生儿子没oo的事qíng吗?他怎么能乖乖地就被抢呢,这不是生女儿没xx的事qíng吗?
片段四,她醉趴在桌上时,海耳似乎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她醉得很厉害这里的地址你想好了吗别前功尽弃好。
片段五,黑暗中,她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地奔向洗手间,一路上却被人扶着,直到洗手盆边,那双手挽着她的发,很体贴。
片段六,她不知何时又躺回了chuáng上,一双手正在抚摸她的身子,qiáng压着急切,渀佛已经忍耐了好几个沧海桑田。而一双唇,则吻着她的脸颊,她的唇。
她脸上有水滴。
靠,房子漏雨了,明天得找房东来修--这是朱壮壮彻底坠入黑暗前的想法。
宿醉醒来,脑袋晕得像连坐了一夜的过山车,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顶着一张写着我喝高了的脸,朱壮壮来到了杂志社。
给andrew.林递上热乎乎的不加奶不加糖咖啡后,朱壮壮开始坐小椅子上发呆。
昨晚的那些片段,模模糊糊地,像是从岸上望进水里,究竟是真是幻,她自己都不知道。
今早起来她首先是冲进浴室查看了自己全身,没留下一处印记,但湿润的唇痕,灼热粗糙的大手,那些记忆却鲜明清晰得像上一秒才发生。
到底是有人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还是她的本xing被发掘了?
朱壮壮捂住隐隐作疼的脑袋,开始又一番痛苦的思索。
正想着,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发呆?
低沉xing感又带着点睹见众多美景后的清淡。
朱壮壮点头:显而易见。
说完后发现询问的是andrew.林。
为什么苦恼?他问。
感qíng。她答。
为什么需要呢?如果苦恼丢掉它寻找新一段不就好了?
感qíng又不是衣服。
感qíng是华丽的轻纱,披身上可让自己的生命锦上添花,要是它破了个dòng,何必还要呢?换一件也好,总归是要脱下的。
我要有你这样的境界也不会成现在这熊样了,在我看来,感qíng不是披外面的,是放心里的,要舍弃旧的,必须得剥开心,流场血才行。
andrew.林脸上的表qíng显示出他的无法理解。
朱壮壮明白,自己或许是太过执迷了--心剥了两年,却还没fèng上。
因此才会做昨晚的怪梦吧--她梦见的那唇,那手,都是他的。
那天后,朱壮壮决定尽可能不喝酒,她不想再坠入那些梦境。
这个周日是难过的,朱壮壮明白,所以头天晚上打一夜的游戏,就想着积聚睡眠,能将周末整天给睡过去。
可才躺下没两个小时就被手机给唤醒。
andrew.林打来的,请她来他家,路上顺便买套衣服以及带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要不是看在andrew.林的那张脸实在俊得慌的份上,朱壮壮肯定会控制不住,问候他全家。
打着哈欠,一路上买了andrew.林要的东西,来到他公寓前。
门是开着的,一推开,看见满地láng藉,朱壮壮瞬间原谅了andrew.林扰他好梦这一行为。
地板上铺满了衣服的碎片,要多大的恨才能将这么多衣服剪成如此模样。
andrew.林着一身白色浴衣坐沙发上,苦笑着接过咖啡。
这qíng形其实不难猜,肯定是这个姓林的想和某个女友分手,女友不缀,将他所有衣服都剪碎了。
朱壮壮本来不想吐槽,但眼瞅着衣服碎片里还有不少内裤的影子,有点喷了:这姑娘下手够利索的。
我真不懂,那么可爱的女孩,竟会做出这种事。andrew.林揉着额头,脸上点着点悚然。
只剪了你衣服,没剪其他算幸运的了。朱壮壮毫不怀疑,这姑娘还好只是在碎衣界待着,要是一不小心流放到碎尸界,这andrew.林肯定能被碎得连渣都不剩下。
andrew.林行事低调,不想自己的这些qíng事被到处传扬,看中了朱壮壮的严嘴,便以加薪为诱饵,让朱壮壮陪她一同购物--除了灭了他衣服外,那姑娘还灭了他所有陶瓷玻璃类的家居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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