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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闻言立刻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是这样的,陆老先生生前曾经将名下的一间画廊馈赠给汪茗女士,但是,在他老人家过世后,我们发现当中的馈赠手续出了点小小的问题,也就是说,该画廊至今仍应当归属于陆家。鉴于汪茗女士与陆家的渊源,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变更她对该画廊的经营权,画廊的所有利润也一概归汪女士所有,但是,如今汪女士病危,我们就很有必要在此对各位说明一下,假如很不幸的,汪女士离开人世的话,陆家将收回对画廊的所有权限。如果汪女士的后人有任何异议的话,完全可以到我的律师事务所,我将给予更详细的解释。
谢斯年气极反笑,你们陆家财雄势大,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人死万事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值得计较的?
如果在这个事qíng上我们可以达成共识,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关于这件事qíng,我觉得有必要征询一下顾小姐的看法。那男子客气地说道。
止安拉着纪廷往前走,你们爱怎么样都可以,跟我完全无关。
她走过那男子身边的时候忽然绽开一个明媚无比的笑容,对了,差点忘记了,陆笙,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站在那男子身后的孙律师脸上不禁变色:顾小姐,你要考虑这样说话的后果。
止安一脸的满不在乎。
陆笙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还是抬首制止了孙律师,他回报止安一个笑容,我从来不跟漂亮的女孩计较,尤其是有个xing的漂亮女孩。顾小姐长得跟令堂当年一样迷人,但愿你比她幸运。
第十五章红粉骷髅(4)
纪廷此时还穿着上班时的白大褂,他在赵副院长等人疑惑的神qíng中,带着点尴尬跟止安一起离开。一路上,他觉得他有很多话要对止安说,但是一时间头绪太多,他暗暗看她冷得像冰霜一样的神qíng,深感现在并不是谈他们之间事qíng的好时机。
止安跟他走到门诊部的门口,说:你回去上班吧,我还有点事qíng。
你去哪?我怎么找你?纪廷急了,他总害怕她像从前,一个转身,就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
我找你比较容易些。她松开两人一直牵住的手。
纪廷有些失望,但是他知道止安的脾气,也没有再问,只说:我我等你来找我。
止安笑笑,转身离开,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发现纪廷还在原地看着她,便没好气道:你gān嘛还在这里?
纪廷微笑,我看着你走,就想知道你会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止安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纪廷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往前,她已经上前几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感觉到她的唇贴了上来,毫不犹豫地回吻她,脸颊相贴的时候,他感到了她眼边的濡湿。
他走回诊室的时候,不是没有察觉到同事促狭的目光,就连袁教授也打趣他,小伙子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想不到还挺热qíng,有这么漂亮的小女朋友,也难怪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你一个也看不上。
没过几天,纪廷开始认识到,自己当时没有执意地让止安留下联络方式是极其愚蠢的,他居然相信了她真的会来找他,然而每一天,他都在等待和落空之间度过,有时在医院里看到相似的高挑瘦削的背影,都没来由地一喜,随即是长长的失望。
他不止一次地想起山顶上的那个夜晚,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体会到如此极致的快乐,与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人共同分享的快乐。当他在止安身体里面战栗着迸she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连所有的回忆、等待都完整了。他终于拥有了属于他和他爱的人最隐蔽的秘密。
然而,她没有来找他,就连左岸的人也说,她已经请了一段时间的长假。
在医院门口跟她分开的一个星期后,他得知了肝胆科528房病人的死讯。听那边值班的护士说起,整个死亡的过程相当平静,没有死前的挣扎,也没有亲人的号哭,只有一个自称是她朋友的男人为她送终,不过由始至终,那男人也没有亲自看她的遗体一眼,全权委托医院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代为处理,只是最后领走了她的骨灰。
纪廷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并不喜欢谢斯年,相反,他在意谢斯年在止安心中的地位,然而在这一刻,他同qíng这个男人。
他还记得汪茗临终前,止安在病chuáng前指着他对汪茗说的那句话,再想起在学术界成就斐然的父亲偶尔怅然的神qíng,有些答案便呼之yù出,但他不愿意深究,人已经死了,所有的爱恨过往都应该随之灰飞烟灭。当然,他也没有打算将这件事qíng透露给任何人,何必再去揭那些陈年的伤疤,上一代的事qíng他无权过问,只想跟止安好好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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