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页(2 / 2)
他一下拽过我,把我拽得离他更近。
你在跟我赌气,还是实话?
平时的杨东辉比谁都冷静,稳重,理智,虽然他大不了我几岁,可是部队的历练让他比同龄人成熟得多,我从没见过他说过一句任xing的话,做过一件任xing的事。这根本不像他平常。
那你要我怎么样,只能围着你转?你喜欢我吗?
我脱口而出,心被狠狠扯了一把。杨东辉,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你不能回应我的感qíng,凭什么还要管我喜欢谁?难道我就该一辈子守着不会爱我的你,我也想尝尝被爱的滋味儿!你不爱我,还不许我爱上别人,就因为不想看我坏了警卫连的荣誉吗?
你答不上来,看着他的表qíng,我苦笑,那就别再问了。
我没你那些一套一套的,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我,他眼里都是血丝。但是我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他紧紧攥着我,一字一句:你在我心里有分量,这分量没你想得那么轻!
分量,我在他心里有分量。我的心被猛地震动了一下,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我知道,排长。我知道我有这分量,作为你的兵、你的兄弟。我知道你因为不能回应我的感qíng,始终觉得对我有一种责任,所以不能放着我不管,怕我走歪路,总想把我往正路上拽,你说过,因为你是我哥,因为我是你弟。
以前我和他那么亲近,他回来以后我冷落了他,疏远他,向着别人,和别人亲近,这种落差让他受不了,换了谁都受不了,所以他有这些反应,可是这一时的失落和qiáng烈反应,不代表他就对我有了那种感qíng,这我心里很清楚。经历过无数次的失望后,我已经不会再轻易抱有幻想了,一个正常的男人要迈出这一步,要跨越的是鸿沟,不是一时的迷惑。他现在的这些反应,都只是一时的。
我看着他的面容,他因为抽烟而憔悴的神态和带着血丝的眼睛,他英俊的脸上带着矛盾,混乱,迷茫和挣扎。
看到他这样,我的心隐隐作痛。
他一直是神采焕发、龙jīng虎猛的,警卫连最鲜亮的一面旗帜,无论何时都是jīng神抖擞,生龙活虎,什么时候有过现在这个样子,烟不离手颓废得像个老烟枪,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看到他这样,我他妈真难受,如果没有我的事,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他还是警卫连最锃亮的一杆钢枪。他前途光明,不会有一丝一毫的yīn霾。
如果我的喜欢只是为了给他增添烦恼,那么它就是个需要纠正的错误。
我明白,排长,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我疲倦地说。我不想再bī他了。我没有这个权利。
你说过要我断了念,我听你的。以后,我的这些事,你也别管了。
他看着我,眼神十分陌生:什么意思?
我和你以前说的战友不一样,我天生就是这种人,你不可能把我管回你说的正路上。你管不了,我也改变不了。你说我喜欢上别人了,就当是那么回事吧。但是你放心,就算我喜欢别人,也不会抹黑连里的名誉,丢你的人。
现在的我回忆起来,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已经是一个遥远的记忆,不可考了。也许是年轻不懂事的鲁莽,是叛逆不可控的愚蠢,是心灰意冷的自bào自弃,或者只是为了狠狠给自己一刀,死个痛快。
我转身离去,快走到门口,听到他在后面问我。
什么时候
我站住了。
我去仓库的时候?
我没回头,破罐子破摔地默认。
可怕的寂静,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忍不住转过身,他忽然从枕头下扯出一叠信封:那你为什么还要写这些信?!
信封下雨一样散落在地,上面的每个字我都知道,都是他在仓库时我给他写的,信里写尽了我的思念!
我呆住了。他一封都没回,我以为他没收到,原来他全都收到了。
我回来那天,你为什么骗我?
他继续问,声音并不高,却比他爆发的声音更冷酷、更可怕。
看到他的表qíng,我以为他会过来揍我。
他没有过来揍我。一个东西飞来,我下意识地接住,看清它的瞬间,我心如刀割!
打火机上面还留着他温热的体温,不知道在手里攥了多久。
他只对我说了一个字。
滚。
第43章
站在医务室里,我大脑一片空白。
走在营区里,碰见了和焦阳在一起的指导员,焦阳不舒服,指导员让我送他去医务室拿药。焦阳和军医说着话,军医开了药,他们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回到的焦阳宿舍,我都没有印象。
指导员命令我晚上留下照看,他走了以后,我躺在那张睡过的chuáng上,现在这里铺着一chuáng铺盖,不知道是谁的,我也不管是谁的,行尸走ròu一样地躺在那,盯着屋顶白炽的日光灯管。
焦阳几次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他用手在我额头探了探:不烧啊,怎么了我的通讯员,到底你生病还是我生病啊,怎么你比我还蔫?
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他见我不接茬,也没怪我,我说:副教,你不是不舒服吗。赶紧睡吧。
焦阳笑笑:是不大舒服,不过我睡着了以后你可不准走啊,要是半夜我难受起来找不着人,你麻烦可就大了。
不会的。指导员有命令。我麻木地说。
焦阳没再说话,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会儿是空白,一会儿是刚才的一幕幕,人在这,身体已经是一副空壳。等我回过神,发现焦阳一直坐在chuáng边,看着我的脸。
焦阳对我笑了笑:你刚才不在,是不是找你排长去了。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