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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没听到口令?

报告!听到了!

听到为什么不动?!

报告!我错了!

趴下!

我趴下来埋头做俯卧撑,做了五十多个,他才喊我起来入列。

在转体的时候,我又一次出错,所有人向后转时,我鬼使神差地向右转,我对上旁边人的侧排面才意识到错了,迅速再转到后转位。

高云伟!我让你调整了吗?

是!我转回到错误的位置,直直地站着。

他沉着脸走过来,整个排都没有声音,他站到我旁边,无声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不敢吭气。

想什么?他突然问我,声音不高。

报告!没想什么!我直视前方。

没想什么魂丢了一样?!

他凌厉地说,但还是放过了我。

调整!

我迅速调整到位。

cao课结束后他把我叫过去,问我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说没有。

没有?没有为什么老走神?

我说可能是没休息好。

他怀疑地看看我,我不再多说,找了个借口走了。

现在看到他,我就会想起那张照片。我心里发堵。

班长捧着信进来,大家一拥而上。新兵最盼望的就是收信,我也有好几封,除了家里的,哥们的,还有一封。我看了看信封上的字,犹豫了一下,没拆。

真是讽刺,杨东辉收到一个女生的来信,我同样也收到一封。不同的是,他收到信是高兴,而我只感到沉重。

她也很漂亮,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孩。高中她喜欢了我三年,我一直装傻当不知道。毕业时她来找我,我拒绝了她。想起她哭红了眼睛的样子,我只有沉默。

一个这么好的女孩,我能给她的只有内疚。这是我们这种人的悲哀。面对她,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她的信我一封都没回。我希望她彻底忘记我。

白洋到我们班来窜门,非要看我的信,我丢给他,这小子就是个好奇宝宝,对别人的信也好奇。他看了以后很失望:就这啊?也没个女同学来信啥的,也太不刺激了。我那封信藏着,没丢给他,我说:要刺激自己找,找个女的给你写信不就完了吗?他说:你当我没有啊?哥哥给你长长眼,别眼馋就行。他真丢给我两封信,我一看,cao,还一来就俩,这小子长得帅,有美女倒追也不奇怪,我说:咋的,拉仇恨来了?这一屋子光棍,削你绰绰有余。白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笑嘻嘻地说:别,大哥,我不是有好事都想着你吗?摸不着女人摸摸字也成啊。我踹他一脚,叫他滚,这小子没完没了地开始chuī嘘他的桃花运,说喜欢他的姑娘可以排成一个加qiáng排,但他一个都没谈,我问为啥不谈,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唯恐多qíng累美人,只好单身到如今。

我cao,我一脚把这个装bī犯蹬了个狗啃泥。

他捂着屁股大叫,我们一个班都哈哈大笑。

我心qíng好多了,我的兄弟,战友,我打心眼里感激他。在我最低落的时候,总是来拉我一把。

在部队,很多时候,友qíng比爱qíng更可贵。

第27章 酒后乱xing

星期六的早上,我站白班岗。

没多久,门外来了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孩。她在大门外徘徊了半天,不离开,也不敢靠近。

终于她看了看我,犹豫着向我走来。

同志,请退到警戒线以外。我严肃地向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退到huáng线后,她有些受惊地站在原地,胆怯地对我说:对不起,我找人。

她把羽绒衣的帽子拉下了,我看清了她的脸。

在照片上,这张脸已经印进了我的脑子。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徐静。

找人请到接待室登记,电话联系。我的表qíng没有变化,向旁边的接待室做了手势,她提着行李箱进去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她把联系单递到我手里,我接过看了一眼,联系人写了三个字:杨东辉。

当徐静拖着行李箱,站在军区门口等杨东辉出来接领的时候,带班员、同哨位的战友和巡逻岗哨都在探头探脑地张望她。

不久,杨东辉出来了,他匆匆走向门外的徐静,甚至没有注意到哨位上的是我。徐静激动地迎上去,我听到他问:你怎么来了?徐静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了。杨东辉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并没有返回,他们打车离开了。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哨位上,目送着出租车在前方拐弯,消失在宽阔的大街。

大门哨和接待室都是我们警卫连的人。前脚人走,后脚杨排女朋友来了的消息就在连里火速传开了。徐静的靓丽引起了骚动,谁谁的家属女朋友来都是枯燥军营生活里的调剂,何况这么个美女。

一排长的女朋友真漂亮啊!是女朋友吗?废话,肯定是,都大老远从老家找来了,没见排长马上请假去陪了吗?排长艳福不浅啊!我要有排长那么帅,我也找个这么靓的老婆!

听着他们的议论,我心里烦,就像喝了烧刀子,剌剌地烧灼。

如果说那封信还让我不那么确信,这个女孩的到来,不得不让我跟他们一样的想法。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她本人,这一切来得太快!

那个白天,我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我隔一阵就往杨东辉的宿舍跑,看他回来了没有。那里始终大门紧闭,直到下午五点的销假时间,他还是没回来。通信员看我老往这跑,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训练上的问题找排长请教。他还没回来?通信员意味深长地笑笑说:不会这么早回来的。说着和文书jiāo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文书话里有话:明天再找他吧,今天排长有要紧事。

我口气很生硬:有什么要紧事?

他们没有在意我的语气,嘻嘻哈哈地说: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小别胜新婚懂不懂?大人有大人的事要办!

我走下楼,像一根木桩杵在楼下的yīn影里。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孤独而狰狞。

我对着连部门口的方向,天色越来越暗,心也越来越沉。

规定的销假时间早就过了,为什么他还不归队,他是一个最遵守规章制度的人,他在gān什么?此时此刻,他和那个女孩在做什么的联想充斥了我的脑海,让我无法忍受。

我去找一班的冯亮,要跟他换岗。他已经穿上大衣准备去接岗,纳闷地问我:你不是上午上过岗了吗?我说:有事,临时跟你调个。他说:别想好事,夜岗我可不换。他以为我要跟他调凌晨的岗,我说:你不用换,这岗算我白要的!

他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以为我脑子冻坏了:这么想不开啊?

拿来吧!我不耐烦多说,抢过他的枪带。

我头戴钢盔,背着弹带,穿着冬训服,在夜色里守在军区的大门。

早已习以为常的两个小时,变得那么漫长。每分每秒都过得如此缓慢,要数着时间过。冻僵的腿失去了知觉,风刮在脸上像刀在割,但我两眼始终紧紧地盯着前方,生怕错过那个身影。我受不了等待的煎熬,站这班岗,只为了在他回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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