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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明白她现在这样的心理状况本来就非常不适合怀孕生产。瞿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去让医生再帮你换一次药。
傅政一动不动地被闵骁司按着,忽然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往地上一扫。
物件摔在地上一阵阵刺耳的响声中,傅凌从门外走了进来。
伯父。瞿简脚步一顿、朝傅凌点了点头,闵骁司忙把傅政扶回chuáng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瞿简走出了病房。
妈好点了么?沉默了一会,傅政淡淡道。
回家静养了,阿迁陪着她。傅凌的眉宇间雾沉沉地站在他chuáng边看了他一会,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qíng的?
很早了。
偌大的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傅政目光黯淡,下巴上青紫的胡茬有些凌乱。
从小每件事qíng都瞒不过你。傅凌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他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不想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些成年旧事罢了。傅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前车之鉴,我也没受得多少好处。
当初傅凌以自己亲身的经历警告他,不要明知不可为而非为的时候,他还是大意地放了自己一马,以为可以侥幸地躲过今天的局面。
说到底,他们父子两个,一个放弃后抱憾、一个不肯放弃终得鲜血淋漓,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一样惨不忍睹。
至少你赌对了。良久,傅凌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伸手把地上的被子和保温杯拾起来放在茶几上。
傅政浑身一震,目光直直地扫向傅凌,只见傅凌没有再看向他,背着手慢吞吞地朝病房外走去。
正午的光线卷走了薄冬渐近多日的湿冷,窗外稀疏的树影斜斜地倾进室内。
傅政沿着铺在医院走道上的光晕影线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屋里。
邵西蓓身上披着一条毯子坐在容羡帮她买回来的躺椅上,容羡帮她把阳台的窗户关了,让屋里的暖气通到阳台里确保她不会着凉,另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qíng,只能看到容羡在她旁边不断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她视线落在容羡脸上,嘴唇偶尔才动一动。
人生将近三十年至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去做一件事qíng却根本不知从何做起,如何下手。
也难怪终于直到一切被揭晓的时候,他才无比唏嘘自己怎么能用那般心安理得的姿态面对她那么多年。
如此才自知无颜以对。
身旁这时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傅政回过头便看到单景川从电梯里迎面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壶保温杯。
单景川走到他面前时停下了脚步,脸庞肃板,嘴唇线条抿得很深。
傅政这时收回了放在病房里的目光,转身便拄着拐杖朝反方向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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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景川提着保温杯走进房间,邵西蓓听到声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叫了声哥。
哇塞什么东西那么香!容羡闻到保温杯里的味道从椅子上弹起来,我也要喝!
燕窝瘦ròu汤。单景川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盛了一小碗,你不是嚷嚷着要减肥么,这是专门做给蓓蓓的。
你怎么变得和瞿简那个王八蛋一样啰嗦!容羡接过他手里的碗,我来喂她。
这是谁做的?邵西蓓目光淡淡地看向单景川。
我妈。他不避不躲,耐心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喝了吧,对你身体有好处。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在他善意温和的目光中就着容羡递过来的调羹喝了几口。
喝完汤她有些犯困,单景川将她扶到chuáng上盖好被子,等她睡着之后才和容羡一起走出病房。
等会又要去接你们家炸毛兔了?容羡不怀好意地笑,跟着单景川往楼梯下走,快点请我喝喜酒了,都等不及了!
单景川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眼神往前一带忽然一怔,脚步募地停了下来。
陆沐在底楼的窗台边站了很久,看到他的时候抬头浅浅地朝他点了点头。
容羡一看到她的时候神色就有些变冷了,从前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敬她为长辈,直到出了这档子事之后,她看到邵西蓓日益削瘦下去,实在是再也给不了好脸色。
容羡没说什么便直接往地下车库走,单景川考虑了一会还是走到陆沐面前叫了一声沐姨。
蓓蓓从小就和你最亲。陆沐沉默了一会,看着窗外缓缓道,现在她唯一肯相信的人就是你和那个女孩子了。
单景川目光几变,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这个妈妈给她带来的从来没有一点可以与幸福和快乐这两个字沾上边的。
她这么多年从来只考虑过自己,自哀自怜又守着可耻的自尊,自私地决定她的女儿该怎么生活,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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