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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呆在办公室里,到军营里看看那些现代化装备,才让我感觉自己真正是个军人。而且这次联合演习意义重大,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啊。程晋衡叹息一声。
想起儿子的事,他又问:你还没告诉我,程铮这段时间总不在家是怎么回事?傅蕾这才道: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女孩儿,迷得不行,那女孩儿在杭州工作,程铮每个月飞两回去看她。
杭州怎么找了一个外地的?程晋衡眉头一皱。傅蕾道:不是外地的,就是北京人,被公司派去杭州工作。程晋衡思忖片刻:想个办法把那女孩儿调回来好了,免得程铮整天惦记。不用了,听说只去半年,很快就可以回来。
女孩儿家庭怎么样?程晋衡又问。傅蕾摇摇头:我没问。有什么好问的,柏馨走了以后,程铮身边的女孩儿换了好几茬了,谁知道这个能维持多久。程晋衡一愣,沉默着。
这时,程铮从外面进来,看到父母坐在客厅里,故意调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爸居然回家来了。程晋衡向儿子招手:过来坐坐。程铮坐到父亲对面。
你妈说你认识了一个女孩儿,经常飞到杭州去看她,是不是有这回事?程晋衡当面审儿子。程铮点点头。程晋衡又道:她家里是gān什么的?老百姓家的。程铮对父母并不隐瞒。
程铮啊,你也该收收心,好好找个女朋友,不能总是玩儿。程晋衡语重心长的说。程铮对他这套老生常谈有点不耐烦:我没玩啊,这不是找了一个。
这个能算吗,她父亲什么级别啊?跟咱家能配得上吗?柏馨走了三年了,你也不能总这样玩世不恭。说起这个话题,傅蕾马上和丈夫结成统一战线,矛头指向儿子。
您又来了,这和柏馨有什么关系。我跟她早就拉倒了,就算她现在回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理她。一提起前女友柏馨,程铮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窝火。
那你就该找个比柏馨qiáng的,总不能越找越差吧。傅蕾对未来儿媳妇的家庭很看重。柏馨她爸不过是个副部级,我给您找个皇亲国戚的儿媳妇怎么样?程铮和母亲开玩笑。
傅蕾见儿子嬉皮笑脸,戳了下他脑袋:你啊,就没个正经的。您儿子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程铮站起来要上楼回自己房间。
你正经的话,女朋友就不会换来换去。程晋衡cha了一句。程铮站在楼梯上,向父亲笑道:我是跟您学的呀,我妈不就是您当年在什刹海冰场拍婆子拍来的,我作为您儿子,拍马也追不上,但您不能不让我拿您当标杆儿啊。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这么和你爸爸说话。傅蕾板起脸,一脸严肃。程铮道:得,您别这样,我可不是您带的研究生,也不知道您们整天研究些什么军国大事,老美可又嚷嚷着要把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您们赶快想对策吧,别总盯着我那点事儿。
程铮上楼去了,程晋衡和傅蕾夫妻俩对视,无奈的苦笑,儿子贫嘴的本事不知道是像谁。像你,程铮就跟你当年一样,油腔滑调的。傅蕾把气撒在丈夫身上。
我怎么油腔滑调了,我像他这么大时不知道多纯洁,哪像他现在,一年换四五个女朋友。程晋衡不满的说。
傅蕾撇撇嘴:你纯洁,你纯洁怎么老去什刹海呀,还不是那里漂亮姑娘多。我就从来不去那地方,老实在家里呆着听贝多芬、听巴赫、听拉赫玛尼诺夫。那咱俩是在哪儿认识的呀,我都忘了。程晋衡淡淡一笑。莫斯科餐厅,你忘了?你那天刚跟人打过架,帽檐儿还呼扇着。傅蕾回忆往昔,也笑起来。
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岁月,程晋衡陷入沉思。那正是文革如火如荼的时期,工厂停工、学校停课,整个社会处于一种非常混乱和狂热的状态。
他和许多部队大院子弟一样,热血澎湃却愤世嫉俗,穿着那时人人羡慕的将校呢军装、戴着塔帽,和一大群红卫兵一起骑着自行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转悠,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打一架。斗私批修、破四旧、砸烂公检法,什么事儿都gān过。
什刹海冰场是那时有名的游乐场所,无论是顽主还是红卫兵,到了冬天都喜欢去那里滑冰。那里漂亮女孩儿也特别多,拍婆子就是那个寂寞年代里,青chūn期的男孩儿们少的可怜的乐趣之一。
傅蕾是那时军区大院里有名的美女,男孩们梦中的姑娘,然而大家都有点怕她,除了因为她总是一副冷冰冰不爱理人的样子,还因为她父亲职位高。六十年代中期,傅蕾家就有电视,那时北京电视台尚未成立。
唯独对程晋衡,傅蕾另眼相待,经常主动找他说话。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傅蕾对程晋衡有意思,没人再对傅蕾抱有非分之想,傅蕾和程晋衡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想什么哪?跟你说话也心不在焉。傅蕾胳膊肘捣了捣丈夫。程晋衡叹息一声: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什刹海冰场变成了什么样了。还不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何曾变过。傅蕾的目光注视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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