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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深秋的夜晚让我第一次见到萧瑟冷清的北京,霓虹灯还亮着,只是没有了拥挤的人群,马路上车辆稀稀拉拉,才让我觉得原来北京的路竟是这么宽。我记得我的出租车就在他的车后面,只是到了那个路口,他往东,而我,一路往西。

李县长让我在全蒙矿产投资计划会议上作A县qíng况汇报,我内心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自己锻炼挂职,对于他们来说永远只是客,不会把什么动真格的任务jiāo给你,而这次会议对于A县意义重大,能不能争取到好的大项目,直接决定A县以后10年甚至几十年的经济发展qíng况,县领导自然十分重视,我心里也是不敢放松的。昏天黑地做了一个星期功课,从各种数据、资料的收集到做ppT,准备脱稿发言,我都上了十二分的心,一点没比在部里的时候松懈。A县相比呼市周边其他几个县来说,由于没有特色优势产业,发展是比较慢的,如果这次的矿产投资计划能划拨一些给他们,拉动A县经济全面快速发展,我心底也是高兴的。

一切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地进行,只是没想到会再次遇到他,夜店的那个男人。这次我正式知道,他叫蒋东林,是著名的神州集团在蒙分公司负责人,这么年轻能坐到这把jiāo椅,我心底倒是大大吃了一惊。会议上的他与夜场遇到的又很不一样,儒雅得体、沉着稳健,不动声色间处处做得到位,句句说得在理。不同于很多能源大拿的倨傲,他举止投足间却很平和,却又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后排一直盯着他看,这样可不好,怎么这么容易就走神。

其实大大小小各种会议我参加过的也不少了,部里各司碰头的、多部委联合的、外省代表联合参加的、地方调研的代表处里、司里发言也不是一两次了,我自认为还是见过些世面的,从最初的紧张青涩到后来的沉着释然,一路摸着石头过河也算锻炼出来了,用我们处长和司长的话说杨沫是竞赛型选手,越到关键时刻,越能发挥出水平。但这次轮到我发言的时候,为什么心底又平白冒出久违了的紧张感,手心有些冒汗,调出ppT的时候,手有些发抖,差点就没拿住有些滑腻的鼠标。我稳了稳心神,再不敢去寻找和探究台下第一排里的那双眼睛,这样,好像心跳稍稍平复了一些。

那天给了我太多个意外,意外的遇见,意外的紧张,还有,意外的饭局。在部里的时候也时常和大的能源企业打jiāo道,我知道他们的分量和实力。部委在很多人眼里是登了天的衙门,但在很多大的能源企业头头脑脑眼中,有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利益合法化的工具,他们家大业大,权势往往更是通了天,利益角斗的结果,常常还是他们胜出,利益最大化是他们与生俱来的需求,银子进了他们的腰包,部委到最后反而只成了担负百姓骂名的倒霉蛋,至于其他,不一定能耐他们何。神州是何等企业,根基牢固、背景深厚、涉及国防军工,战略地位显赫,内蒙是能源大省,在蒙一把手婉拒其他例如鄂尔多斯等矿力雄厚地区的邀请,单单给名不见经传的小小A县薄面赴约吃饭,怎能不让我惊讶。

而更让我惊讶和不安的还在后面,这个叫蒋东林的男人,是不是故意逗我一个女孩子玩呢,其他人敬他一概不喝,只我端他就一gān而尽。我本是不端杯子的,一来江湖险恶,二来,我酒量的确不怎么样。但那个气氛和环境下,就我一个女的,李县长和老王早就巴巴地看着我,恨不得我使出浑身解数摆平他们亲爱的蒋总,搞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大项目,怪只怪我脸皮太薄,心肠不狠,狠辣又可怜的眼神攻势下我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个姓蒋的酒量真好,从头笑到尾,脸色都没变一变,我一杯接一杯地喝,内蒙烧酒度数不高,但这几巡下去我也有些头昏眼花了,胆子倒反而大了起来,这是我的毛病,晕乎劲儿上了头就有些不管不顾,喝得也更痛快了,微醺的感觉真好,浑身都是劲儿,天地都很炫亮。他戴着眼镜的样子可真好看啊,又斯文又爷们儿,我觉得我脸上火烫得不行,却还是挪不开眼。

在饭局的店里好死不死竟然遇到曾宇,多日来感觉有些平复的心qíng在看到他跟着马部长的那一刻又翻滚起来,酸酸涩涩叫我好不难受,原来还是会思念,原来还是会牵挂,原来,过去的一切并不都是烟云。

回到包厢,我似乎更加有些人来疯起来,竟然主动开始敬蒋东林酒,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其实,我知道酒jīng是最愚蠢的麻药,但还是想喝,想喝个天翻地覆,想喝个一醉不醒。他倒是二话不说,端杯就喝,我的眼神早已飘忽,却还是模模糊糊看得清他看我的眼神,看似温温和和,实际上,却像什么?哦,对,像láng,像láng看着自己猎物时候的眼神。我正喝得兴奋的时候,láng却不肯再喝了,他却说差不多了。大家就都跟着说差不多了

那晚,我是真的醉了,为什么而醉,我说不清。一觉倒下去,什么都不愿再去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罗生门卷都是番外,主要写主角们的心路历程,大家喜欢就买,不喜欢也可不买。

番外?杨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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